赤子情怀总是诗
余光中:提笔此心痴
“乡愁”是古今诗人永恒的母题之一，徐再思写“一声梧叶一声秋”，李白写“何人不起故园情”，宋之问写“近乡情更怯，不敢问来人”，席慕容写“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”……而余光中的《乡愁》，思的既是故园之情，故园之景，亦是故园的民族文化和沧桑历史。
他思，思杏花春雨江南的五陵少年时。“前尘隔海。古屋不再。听听那冷雨。”冷雨中有四川老家的秧田和蛙塘，有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，有泽国水乡的桑叶沙沙作响，有鼓琴、咏诗、下棋、投壶等颇具古意的雨中游戏。而那杏花酒旗下，牧童遥指处，正是余光中朝思暮念的故土，也是他心中永久存续的文化轮廓。
他念，念汉时云秦时月战国的鼓声，“问君西游何时还?畏途巉岩不可攀。”落基山壮美而雄伟，却终不是昆仑、峨眉、五台、武当、普陀、青城。噶达素齐老峰上的黄河之源在召唤他，汴梁城外牡丹花下的一瓢清水在召唤他，黄庭坚和周邦彦的灵魂在召唤他，召唤这个四处游荡的魂魄，召唤这个去乡已远的羁旅客，召唤着这个对中华文化痴迷不已的追寻者。
于是他写，写李白的纵浪不羁，桀骜狷狂，写“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，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”;写屈原的明矾如砥，镇净沧浪，写“蓝墨水的一游是汨罗江”;写徐霞客的博览古今，穷究奇笔，写“华夏山水的第一知己”，他用自己的笔尖酿就了一道“白玉苦瓜”，将中华文化的精魄尽皆凝聚，并赋予其生生不息的新意。
评论